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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出身青楼半生飘零,却成中国一代宗师一幅画卖了一千万!

  • 2024年03月0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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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:Europium


20世纪初的巴黎街头熙熙攘攘,

人群中有几张东方面孔。他们面容清瘦但眼神坚毅,来自不同的地域却怀着相同的热忱,到巴黎求学。
640.jpeg画家潘玉良笔下车水马龙的巴黎

他们或远遁异乡疗愈伤口,或留学深造追逐梦想,或自我放逐自得其乐,最终都成为了20世纪中国画坛宗师级的人物。今天我们也想聊聊他们的故事。
1、风眠孤凤鸣
林风眠,原名林凤鸣。孤独是他的宿命,正如“风眠”二字一样,诗意中蕴含着寂寞的哀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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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风眠(1900-1991),20世纪中国美术界的一代宗师


他出生广东梅江边,6岁那年村里开了间染坊,小风眠便缠着母亲到染坊玩。不知从何时起,从来低眉顺眼的母亲忽然滋润了起来,经常穿着染成青绿色的衣服在村里穿梭,所以纤弱的绿衣女子形象便是林风眠最初对“美”的认知。
640 (2).jpeg《仕女》。林风眠是为数不多的仕女图画家,这与其人生经历不无关系。他生命中缺失的属于女性的那一部分都在后来的作品中求索
可所有的美好都在6岁那年戛然而止——
一天小风眠被族人反锁在屋里,只听见屋外母亲传来声声惨叫。他们将母亲绑起来用树枝抽打,大骂她和染坊小工私通,还要把她浸猪笼。小风眠不懂什么叫“私通”和“浸猪笼”,只知道母亲再也没回来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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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抚琴少女》。小风眠拿着菜刀冲出去总算是救了母亲一命,但第二天她就被族人卖了。他笔下的仕女就像母亲一样,有着向上微翘的丹凤眼和永远隐忍哀伤的神色


1921年,林风眠在报纸上看到留学法国的招生广告,于是毅然报名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乡。1924年,24岁的他离开了巴黎国立美术学院,东入德国求学,就是在此时完成了代表名作《摸索》,灵感来自大名鼎鼎的《雅典学院》。


640 (4).jpeg1510年《雅典学院》/拉斐尔

同样是打破时空界限,荷马、孔子、雨果、莎士比亚、歌德等群贤毕至,在幽暗中探寻光明。那些古代圣贤,或许是林风眠无数个悲苦的日夜叩问答案的对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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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摸索》/林风眠。不同于400年前拉斐尔的高度写实,《摸索》运用了大泼墨式的笔法塑造人物,不求形似,但求神韵


1925年回国后,林风眠即出任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校长,事业起步可谓顺遂,那是他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光。
640 (6).jpeg蔡元培保荐他为全国最高艺术学府的校长那一年林风眠26岁
可母亲受辱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模糊分毫。50年代初,林风眠终于在民间剪纸、皮影中找到“武器”,躲进画里当了一回捍卫母亲的英雄。


图片《劈山救母》/林风眠。这幅画颇有些立体主义时期毕加索的风范,将舞台人物逐帧呈现在二维画布上,时空就此并行。2014年在北京以7,475,000元的价格成交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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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皮影戏《劈山救母》改编自神话故事《宝莲灯》。小沉香为救母亲拜师学艺,最终冲破重重险阻劈开华山救出母亲一家团聚


几年下来,他还是拙于政务不善交际,眼里心里只有推广绘画这一件事,终于辞去校长之职以卖画为生。一间茅屋里,一张木桌,一把菜刀,一块砧板,一个油瓶,就这样过去了22年。


图片1962年的林风眠(右二)与颜文梁、丰子恺等人观摩交流画作。从1938到1977年,林风眠几度因为艺术理念与当时社会环境的冲突被迫辞去要职,孤独地进行着艺术探索


图片1958年的《两个女民兵》是林风眠少有的“配合政治需要”的作品,大面积的色块颇有些马蒂斯的风格 / 2013年在香港以折合人民币约1,724,000元的价格成交

图片《音乐》/马蒂斯/1939年。法国野兽派的代表人物马蒂斯早在林风眠留学期间就已成名,对晚生的影响巨大


晚年的林风眠移居香港孓然一身,《孤独》是老人阅尽沧桑后的终极表达。新水墨式的表现主义风格,以黑色背景表达出最大限度的沉默;裸露着胸脯的女人、前面拼命阻挡的小孩,是那个试图保护母亲却势单力薄的自己。
图片林风眠的《孤独》

冷眼睁目的众人中,仿佛又看到了凡·东根笔下野兽派的影子。彻骨的哀伤古今中外莫不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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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蓝色交响曲》/凡·东根/1920年代


“在那段‘凄风苦雨’的岁月里,南昌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林先生瘦小、孤单的身影,悠悠地在马路边徘徊、踟蹰,冷冷清清,孤孤寂寂……”——藏家柳和清回忆道


凡艺术创作者,谁人不孤独?100年前那些各存心事远渡重洋的艺术家们就更是了。可也有些幸运儿找到了值得牵挂一生的人,异域冷寂的日夜也亮起了温暖的微光,比如潘玉良。


2、玉良遇良人


扬州张家有女名玉良,但父母早逝不得已沦落青楼。与海关官员潘赞化的相遇,让她不仅从“张玉良”变成了“潘玉良”,还让她早已生根的绘画梦想开出绚烂的花。


“ 我必须画画,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!”——潘玉良


图片图片潘玉良(1895-1977年)与翩翩公子潘赞化


1920年,25岁的玉良在丈夫的帮助下,作为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首批女学生之一深造。但当校长刘海粟见到她的画作时,立即建议玉良该去学画最好的地方——法国。


图片潘玉良早期的静物作品接近印象派,但严谨的构图又蕴含着扎实的写实主义基础


那年夏天的黄浦江畔,玉良吻别爱人,带着他为自己准备的盘缠忐忑地登上了赴法的轮船。汽笛轰鸣,故乡越来越远,她明白未来的路只有靠自己了。


图片这幅《带花的执扇女》,是一封潘玉良用油彩与色块拼接而成的给艺术与生活的情书


法国里昂与巴黎求学的日子,一半自由,一半清苦,她像是一朵干枯的花急切地找寻艺术的滋养,却也忍受着非比寻常的孤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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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庭院聚会》里是她此前从不敢尝试的奔放笔触


这幅《自画像》里的玉良发髻盘起略施粉黛,着绣花黑旗袍身傍锦簇花团,可神情却万分寂寥。画成后她把画拍成照片寄给丈夫,背面题诗:“边塞峡江三更月,扬子江头万里心。”


图片1940年的《自画像》/潘玉良
好在潘赞化没有忘了她,始终给予玉良经济与精神的双重支持。所以在后来的《半裸的自画像》里,她终于展露笑颜——

赤红的背景,典型中国风的钱币印花上衣,东倒西歪的酒瓶,掐灭的烟头……玉良回归了那个豪爽的、爱喝酒的、爱唱老生的女子。


图片《半裸的自画像》是潘玉良第二次远渡法国时期的作品。这幅画2005年在香港以折合人民币约9,640,000元的价格成交


1950年代后期,玉良独创了一系列以中国民间舞为题的彩墨作品,这让她在1953年和1959年的两次全球巡展中名声大噪。
图片1955年《双人袖舞》/潘玉良
马蒂斯式的大块色彩填充,印象派点彩的运用,加之国画的线条勾勒,沛然的生命力量跃然纸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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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年代的作品构图洒脱自由,玉良的画风愈加泼辣酣畅
半个世纪以来,玉良以画笔为刃为自己开辟光明;两次赴法又两度回国,在寻求认同与追逐自由中飘零一世。1977年,这朵怒放的玫瑰终于在异乡独自凋零,只留下满屋子的画和一段传奇的故事。
图片1994年潘玉良的故事被改编成电影,由巩俐出演

许多人在巴黎来了又往,在他乡与故乡之间徘徊流浪,但有一个人却执着地扎根巴黎,他就是常玉。


3、常玉不常遇


旅法先驱中,唯常玉毕生居于巴黎,他也是唯一一个进入西方艺术潮流中心的人。四川富商家庭出生的常玉,尽管与林风眠、徐悲鸿等人熟稔,但他下笔从来是一派不受拘束的贵公子风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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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玉1920年赴法留学,优渥的家境给了他最初的自由


“其人美丰仪,且衣着考究,拉小提琴,打网球,更擅撞球。除此之外,烟酒无缘,不跳舞,也不赌,一生爱好是天然,翩翩佳公子也。”——好友王季冈回忆常玉


1928年与法籍女同学恋爱结婚,爱情与艺术创作双双得意的常玉对粉色尤其钟情。


图片《小鹿》/常玉。1928-30年代末,常玉以粉色为基调创作了不少经典之作,涵盖人物、静物、动物和风景等主题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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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粉红裸女》/1929年。暖洋洋的粉色治愈人心,自然也反映了常玉初留法时的春风得意。这幅画2020年以折合人民币约10,200,000元的价格成交


图片同年创作的《白菊》,以粉红色调突出白菊的蓬勃之姿。菊花在常玉的一生中频繁出现,年轻时象征坚贞的文人气节,晚年则意味着隐者的超然洒脱。2020年在香港以折合人民币约19,640,000元的价格成交


可好景不长,1937年,37岁的常玉遭遇家道中落,一直资助他留学的哥哥也于次年去世。尽管遗产不菲,但常玉香车宝马、醇酒美人的做派不改,和画商也渐行渐远,最后竟沦为穷困潦倒的失意画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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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常玉都靠朋友接济过活,图为常玉与好友荷兰作曲家约翰·法兰寇


甜蜜的粉红褪色了,色块剥离成了纠结的线,曾经怡然自得的小马也远遁在了深深浅浅的黑雾里。
图片《斑马之恋》是常玉1940年的风景动物作品。他摈弃了色彩作为主题表达,而选用不同深浅的横线构建空间深度,是一种纯粹抽象的艺术效果。2015年在香港以24,760,000港币的价格成交
1950年创作的《红毯双美》,女性胴体也不再是以前的灵动流畅,而变得遒劲、果断。紫色、暗红的背景略显凝重,下方单眼视人的女子眉梢里尽是忧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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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毯双美》。画中简化而富有张力的线条,是常玉沉郁心境的写照
晚年,寂寞、疏离、微小的动物形象是常玉画作的主题。60岁时画的《鱼》早已没了20年前《八尾金鱼》的喜庆与富足。
图片1930-1940年代创作的《八尾金鱼》,2020年以折合人民币1.42亿元的价格成交

一片混沌中,几条金鱼身形渺小,几乎不易察觉,反过来想却拥有了更广阔的游弋空间。这不正是常玉晚年的生活状态吗?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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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作《鱼》时常玉正值最困顿的时期,却初心不改自得其乐。2015年以折合人民币约5,100,000元的价格成交


孤独,是这些20世纪旅法的中国画家绕不过的母题。
于林风眠而言,22年的苦修是他艺术求索中的试金石,不仅创造了独树一帜的“风眠体”,更让他桃李满天下,培养出李可染、赵无极、吴冠中、苏天赐等大师;对于潘玉良来说,孤独是一把利剑,带着她从青楼到殿堂一路披襟斩棘,

走出中国女性本该有的高贵姿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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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对于常玉,毋宁说孤独是他的选择。他曾说“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”,这份孤独的初心,才让他的画布永远纯净,永远真诚。
图片这只《孤独的小象》,就是常玉


“我生命中一无所有,我只是一个画家。

对于我的作品,

我认为无须付予任何的解释。

当观赏我的作品时,

应清楚了解我所要表达的……

只是一种简单的概念。”

——常玉